4月19日17点18分，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越剧“徐派”艺术创始人徐玉兰于上海华东医院逝世，享年96岁。明天上午，她的追悼会将在上海虹桥路龙华殡仪馆举行。
徐玉兰在越剧《红楼梦》里演绎的“宝哥哥”，曾风靡一时，消息传来，戏迷们扼腕叹息。四面八方的追念扑面而来，既是怀念她的艺术，亦在追忆她的为人。
“她曾说，常州的越剧摇篮目标工程做出了成绩，她一定会来。”“她住院还不忘问我，越剧培训班的学生们现在都在哪些岗位上？”“每次跟她一见面，她最先说的就是‘来，唱一段给我听听’。”……昨天，常州“徐派”传人、还在上海参与操办老师追悼会的沈越向记者追忆了他心中的恩师徐玉兰。
2004年《徐玉兰影集》签名发布会，左一为原上海越剧院院长刘觉，左二为徐玉兰，左四为沈越。
近50年的教导，结下深厚师徒情
今年73岁的沈越，是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江苏省首家特色文化团队创办者、常州市越剧之友联谊会会长、常州市青年越剧培训中心主任、老师。他和徐玉兰有几十年的交情，受过徐玉兰多次手把手的教导，师徒情谊深切。
沈越说，他与徐玉兰之间的缘分是从他15岁开始的。那时沈越有一个姐姐住在上海，很喜爱越剧。姐姐的住处又与上海越剧院很近，他一有空就往上海越剧院跑，成了那里的常客，耳濡目染，也深深迷上了越剧。
有一回，他在华东越剧学馆碰到了徐玉兰。见他如此爱越剧，徐玉兰当场教他唱了几句《追鱼》中的唱段，沈越一听就学会了。徐老师很意外：“我还有好几句，都教你，你明天来再唱给我听。”第二天，听了沈越的演唱，徐玉兰就当场决定收他为“徐派”弟子。此后的近50年里，几乎每个月，沈越都会去跟徐老师讨教，常州的越剧发扬传承总是他们探讨的话题。
“她曾说，戏比天大，培养观众非常重要”
1976年，沈越在越剧表演艺术家尹桂芳的提议下，有了创办越剧培训班的想法，他希望从“摇篮”抓起，让娃娃从小学习。徐玉兰很支持这一做法，她对沈越说，舞台上的专业演员，就像“山上花”，而活跃在台下，培养越剧观众的是“山下花”，她鼓励沈越：“你是全国徐派学生中成为男声女腔同调的唯一。除了舞台上能演，舞台下也要积极培养观众，山上花，山下花，花儿都是一样红。”
“她曾说，常州的越剧摇篮基地好好办，做出成绩来，我一定来。果真，没过几年，她真的来了。”沈越说，徐玉兰来过常州5次，其中好几次就是为了常州的摇篮目标。2004年5月，她还来到博爱教育集团怡康校区为常州市青年越剧培训中心“摇篮目标基地”揭牌。此外，解放路小学、兰陵中学、第三中学等多所中小学校都将越剧引入了课堂。
“她曾说，戏比天大，培养观众非常重要。”沈越说，徐老师不断鼓励他，将越剧摇篮目标基地做好，其他的戏种也可以借鉴。
40年来，越剧摇篮目标工程在常州共举办了69期免费越剧培训，培养了8000多名青少年越剧学生，并培训、选录、输送了数十名京剧、昆剧、越剧、锡剧、沪剧青少年专业演员，其中，杨韵儿进入了上海戏剧学院，成为了傅派花旦，蒋珂、雷斯琪等同学还收获了“梅花奖”、上海戏剧“白玉兰”奖等重量级奖项。
2004年5月，徐玉兰来到博爱教育集团怡康校区为常州市青年越剧培训中心“摇篮目标基地”揭牌。
每次去看她，第一件事就是要“唱一段来听听”
沈越清楚地记得，4月15日，他接到电话，听说老师病情很重了，立即前往上海华东医院。“见到老师时，她的神志还比较清楚，告诉我们大家要坚强，还问了不少常州越剧摇篮基地的情况。”当听到沈越说，之前培养的学生，有很多人都活跃在“文明社区天天乐”等文化惠民的舞台上，义务为群众送演出时，徐老师一脸欣慰。
“到了19日那天，她已经不能讲话了，但听到我的汇报，她仍不住点头。”沈越说。
“尽管徐老师90多岁了，但她对艺术一刻都不放松。”沈越回忆道，她95岁时还每天练功，即便生病了也不懈怠。直到今年2月份，她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不能起床，还坚持吊嗓子。
明天上午10点，徐玉兰的追悼会将在上海虹桥路龙华殡仪馆举行。沈越说，老师走了，但徐派传人们一定会接好这个班，坚持越剧摇篮目标不动摇，让越剧艺术越来越兴旺。“有这么多热爱她的观众，有这么多的学生，接下来一定要将越剧的传承工作做好。我们正酝酿与全国的戏曲类院校对接，让有意向的学生来常州交流，为常州的小戏迷辅导，让这门艺术代代相传。”
上世纪90年代，徐玉兰（左）与沈越（右）在常州火车站合影。
延伸阅读
徐玉兰生于1921年，祖籍浙江新登。1933年入浙江新登的东安舞台科班学花旦，1939年与吴月奎等组建兴华越剧社。1941年12月她改唱小生，1947年9月又组玉兰剧团，1948年开始与王文娟合作。1952年徐玉兰参加中央军委总政治部文工团越剧队，并在第一届全国戏曲观摩演出大会上以《西厢记》获演员一等奖，1954年加入上海越剧院。
从事越剧表演几十年，徐玉兰留下许多经典之作，《北地王》《西厢记》《春香传》《红楼梦》《追鱼》《西园记》等剧都是戏迷们钟爱的经典。1962年，徐玉兰与王文娟拍摄了越剧电影《红楼梦》，她扮演的贾宝玉也成为一代人的记忆，更是让“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成为经典唱段。
徐玉兰还是赫赫有名的“越剧十姐妹”之一，今年是“十姐妹”得名70周年，她还荣获了今年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终身成就奖。
刘懿 图片由沈越提供
